看着沐雪晴面上的笑容，顾瑾玄想，若是她能一直如此该有多好？
“哎，对了，如此说来，那从一开始你岂不是就在骗我？帝都城外的相遇也是你早已安排好的？你早知我那一日会路过那里对不对？”
“……”轻咳一声，顾瑾玄眼神游离。
“你说，是不是？”沐雪晴却是步步紧逼。
“我若说不是，你怕是会追根究底，可我若是承认了，那你又要得理不饶人了。”顾瑾玄有些无奈的道。
“哪有？”沐雪晴睁大了眼睛：“我才不会如此无理取闹呢，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你从前装的也太好了吧，我可是半点都没有发现的。”
“哼哼，你们顾家的人一个个的骗起人来可真是厉害，叫人完全无法防备。”
“我的错，我不该瞒着你，可一开始我若是如实的与你说了，你也不会相信啊。”
“这……”想了想，沐雪晴点头：“你说的这话也在理，怪不得你与我相处这段时间你的改变如此之大，完全就与从前我认识的那人有太大的区别，一个人性格无缘无故的转变是有原因的，都怪我忽略了这一点，若不然我也没必要设下此次的计谋，我就说你是有解药的，你之前还不承认。”
顾瑾玄微微挑眉：“我这是信任你，给你一个施展的机会啊，若不如此你怎么能扬名呢？”
“扬名？”沐雪晴一脸嫌弃：“我可不要什么名声，我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推到陆灵婉的身上去了，她是未来的祁王妃，有这些事情在，朝中那些老臣对她也会另眼相看的。”
“你处处为她着想，可曾想过你自己？”
“诶？”沐雪晴眨了眨眼睛：“你话也不能这么说吧？她好歹是与你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如今她与我们也算是一荣俱荣，她有好处，我们不也沾光吗？”
顾瑾玄张了张嘴，无话可说。
看着他的表情，沐雪晴轻哼一声，她就不相信他不知道陆灵婉的事情，故意扯开话题，不就是不想谈论她吗？既不想谈论，那她也没必要如此给自己添堵，正好。
“对了，我有一个问题想问，既然你与我一样，那你是如何……嗯，如何去世的？”她选择了一个较为委婉的词语。
顾瑾玄垂下眼帘，轻描淡写的道：“哦，当时边关告急，他派我出征，然后我便再也没有回来了。”
“咦，如此说来，你岂不是在这战场之上……”
“也差不多了。”
“那当时发生了什么情况？”
摇了摇头，顾瑾玄道：“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沐雪晴莫名的叹了一口气，“我还很想知道最后东陵国到底灭了没有？在他的手中估计也称不了多久吧？”
看着她面上的神情，顾瑾玄低声说道：“至少我知道的是没有，况且……”
“况且如何？”
“没什么……”顾瑾玄摸了摸沐雪晴的秀发，似乎有些犹豫：“晴儿，有一事虽然我知道此时说时机不太对，但我想还是应该让你知道比较好。”
“岔开话题的功夫，你也是半点不差的。”撇了撇嘴，沐雪晴道：“什么事？”
“是……是关于顾轻语的事情。”顾瑾玄一边观察着沐雪晴的神情，一边试探性的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沐雪晴蓦然一惊，心中顿时犹如翻江倒海，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哦，她怎么了？死了吗？”
如此轻描淡写，却也难掩内心之中的恐慌，顾瑾玄很清楚的感觉到了她身体的僵硬和语气之中的关切。
点了点头：“大概是的。”
“大概？大概是什么意思？”沐雪晴皱眉问道。
顾瑾玄道：“当时……当时我只知道在你失踪不久之后传来消息，有高僧曾断言，她有心结，若不解开，恐难活过十八岁，所以……”
未说完的话，却已经足够。
沉默片刻，沐雪晴转身看向那一株海棠花，眼神飘忽：“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她真的活不过十八岁，那也是她的命，有些缘，断了也好。”
可是只要一想到她出事的时候那孩子才三岁多，她的心就揪着疼，顾沐白……
顾瑾玄抿了抿唇，看着她将手中那一朵花蹂躏的粉碎，低声问道：“晴儿，若有一日，你……”
“嗯？怎么了？”沐雪晴回头疑惑地问道。
那未说完的话，顾瑾玄却不知道该如何说，想了想，他笑了笑：“没什么，过去之事我们便不再提了，从今往后你要做什么，要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绝不会让你一人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