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夜不禁奇怪卫央竟然放过了他,而去截杀梅岭的人。
慕磊不禁点点头认同道:“应该如此,传说李漠对卫央有救命之恩,卫央对李漠从来都是言听计从。这次,卫央胆敢违命前去截杀梅岭的人,想来的确是有着深仇大恨才对。”
“可是这梅岭竟然对我下了生令,”常夜道,“如果,我没猜错,这生令应该就是绑架吧。”
慕磊不禁点点头道:“是的,这梅岭只干两件事,绑架和杀人。”
“谁会出钱绑架我呢?”常夜不禁笑道,“因为我长的帅,还是因为我的诗词写的好?”
“因为你是全天下唯一知道如何炼制石脂的人。”慕磊轻轻道。
“这金主真是野心不小呢,敢跟你慕氏抢生意呢!”常夜笑道。
而慕磊并没有笑,他不无忧愁道:“能让梅岭来绑你的估摸着只有两家。”
“两家?谁啊?”常夜奇道。
“北魏和东晋。”慕磊道。
“这两国,什么人?”常夜道。
“朝廷。”慕磊道。
“朝廷?”常夜听得一愣,他没想到,因为在他的印象里朝廷做事都有差役,实在不行还有军队。怎么可能出钱给一个江湖帮派来干绑架的勾当。
“不会吧,朝廷会出钱让黑社会组织出来干坏事?”常夜不解道。
“这种事多了。朝廷不便出面去别国做的事情,一般都让梅岭去做。也因此,这么多年让梅岭变成了俨然一个独立王国的样子。”慕磊道。
西府,夜光阁中。
李漠看着浑身是血的卫央,冷冷道:“全部杀完了?”
“一十五人悉数屠尽,一个不留。”卫央冷冷道。
“一十五人,梅岭。”李漠轻轻念了一声,又道,“常夜和慕磊都走了。”
“走了。属下不该违命放他们走,下次定将常夜的首级带回来。”卫央道。
“再说吧。”李漠点点头,轻轻笑道,“你当年在牢笼里求我救你的时候,就将你的命给了我。但是唯一的条件,就是屠尽梅岭。所以,这不算违命。”
“多谢殿下。”卫央的身体在不停的颤抖,却拱手弯腰道,“属下下次定将常夜的首级带回来给殿下。”
“你伤的如何?”李漠道。
“死不了。属下答应过殿下,命是殿下的,那任何人都拿不走。”卫央道。
李漠点点头,道:“能将你卫央伤成这样,估计也只有梅岭能做到了。下去修养吧,常夜的事也不急于一时,况且,你这伤少说也得养个三四个月了。去吧,我交待人给你用最好的药,只要能让你快点好起来,什么都可以用。”
卫央冷冷的点头,然后转身便退出了夜光阁。
李漠望着卫央离去的身影,不禁轻轻冷笑道:“屠尽梅岭!”
…………
常夜很郁闷,其实不仅是郁闷,更是心痛不已。当他看到夜菩萨不停地喷着响鼻,又不停地到处踢着它的马蹄时,方才发现夜菩萨的马蹄竟然流血了。
常夜让夜菩萨躺了下来,仔细一看它的蹄子,四个蹄子几乎都磨平了,有些地方甚至都出现了开裂的情况。蹄子里面都是泥沙碎石,肉都被这些泥沙碎石磨破了。
夜菩萨驮着常夜和慕磊两个大汉跑了一百多里路,而且全力拼命的奔跑,不把马蹄伤成这样才怪呢!
常夜知道这人的脚若是破了,继续奔跑会是多么的痛苦,所以他能感受到夜菩萨的痛苦。但是夜菩萨依然拼了命,将他们带了回来。
常夜感到奇怪的是,这马怎么没有马掌呢?难怪马蹄伤成这样。
常夜给夜菩萨清洗了马蹄,然后用透气的纱布将马蹄包扎了起来。
慕府的马厩里原先只有四五匹马,慕磊一回来马厩里便一下就增加了二三十匹马。常夜一一观察过去,发现所有的马俱都没有马掌。
竟然没有马掌?常夜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在他的印象里,马蹄上有马掌就像人脚上有鞋一样是理所应当的。但他其实对马其实根本没有研究,也不知道这马掌到底什么时候出现的。
当然了,在这有些扭曲的时空,一切技术的超前出现或者滞后到来都是可以理解的。
常夜为夜菩萨设计了四个马掌,就是马蹄铁。他要等过段时间,夜菩萨的蹄子养好了,要亲自给夜菩萨钉上这马掌。这样,就相当于给马穿上了一双鞋,以后再也不用光脚踩着碎石奔跑了。
…………
慕磊没想到,慕鑫竟然回来了,较之往年竟然提前这许多时日就回来了。
慕磊自是一脸惊愕,道:“为何突然回来也不事先来个消息呢?”
慕鑫却是一身风霜,道:“消息发了啊?难道大哥没有收到?”
慕磊听得更是惊愕,但却没有纠结消息传递的话题说下去,而是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突然回来。”
“大哥,我慕氏商行是不是在向各国贩运石烛和煤油?”慕鑫道。
“是啊,”慕磊听得有些奇怪,道,“这个我去云州的时候不是也跟你提过此事么?”
“是,大哥是提过。但是,大哥没说这石烛和煤油竟然这般厉害,不过半年时间已经全部取代了原先的北魏蜡烛。”慕鑫有些气道,“大哥更没说,这石烛和煤油是我大泽慕氏生产的啊。”
慕磊听得一惊,忙道:“谁告诉你是我慕氏生产的了?”
“难道不是么?”慕鑫问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啊!这全天下人都用的石烛和煤油,这么大的产量,进进出出的,就算安排的在神秘兮兮的,哪里能瞒得过。”
慕磊哪里不知道这些,他和常夜其实从谈起这事的时候就知道,这是早晚的事。
“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我不能告诉你,上面有话,这事与朝廷无关。我慕氏顶多只是个贩运货物的商行。”慕磊道。
“大哥,这是掩耳盗铃呢!”慕鑫大声道,“你以为上面说一声与朝廷无关就无关了?北魏那边最近一段时间频频出手故意刁难我慕氏,说我们慕氏如果不能像往年一样贩卖同等数额的蜡烛出去,那铁器的生意也一样不让我们做了。而且,”
“而且什么?”慕磊问道。
“而且,北魏朝堂之上有人已经在核算蜡烛一年的损失,道要我大泽赔款。”慕鑫道。
慕磊听得不禁长吁了一口气,心想,仅仅是赔款那就太好了,他北魏蜡烛一年带给他国库的进项也不过一百多万贯,统统赔给他又能如何,自己大泽这边依然能赚几百万贯。
“赔就赔吧,若是真的只是赔款那也便认了。”慕磊道。
见慕磊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语气,慕鑫便急道:“大哥,北魏蜡烛一年的进项可是一百多万贯呢?我慕氏一年也就进两百万贯,若北魏狮子大开口,让我们赔他一年的蜡烛进项,那我们且不是白忙活了?”
见慕鑫捉急而夸张的模样,慕磊不急笑道:“急什么,我们的石烛和煤油取代了北魏的蜡烛,那就那些进项来赔他们便是。”
慕鑫一听慕磊这口气,便道:“大哥,听你这口气,这石烛和煤油定当是利润丰厚了。至少一年也得进个一两百万贯吧?”
慕磊点点头道:“差不多吧。”
“什么叫差不多啊?”慕鑫笑道,“大哥你怎么跟我也不说实话,到底多少啊?”
“大概四百万贯吧。”慕磊轻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