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多,拍完今天预定的戏份后,李卫平做东,请前来客串的许峥夫妻俩吃了顿便饭——人家这么大的腕儿,特意抽出一天时间过来,本就不容易。更何况,人家许峥还是带着老婆一块儿来的,夫妻俩加起来一分钱的出演费都没收。这份人情,确实需要好好的感谢一下。
汪辅生、梅英以及另外几位一起合作的演员们,也作为陪客来到了小餐馆里。
“老李,给我说说,今天见到的那位阿土,是个什么路数啊?”喝了两杯,鸡蛋一样的脑袋上泛起了些许潮红,许峥给嘴里扔了颗花生米,满脸好奇的向李卫平询问到。
“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你还招呼人家往我的片子里投资?”许峥翻了个白眼,满脸的不信。
“不是很清楚,不等于什么都不知道,ok?”跟老友相见,李卫平显得比平时活泼一些,话里也带着些随性:“我的意思是不清楚细节,大概是个什么来头,我还是有数的。”
“那你给我说说。”
“首先有一点我要声明哈。”李卫平夹了块皮蛋塞进嘴里:“我可是替你着想,才会突然说出那些话来。原因嘛,你应该也猜到了,那个阿土你别看他年轻,人家可是有背景有靠山的。”
“哦?”
“为什么这么说呢?我给你分析分析。首先哈,他是我们剧组现在租用的那个摄影棚的主人,据我所知,他拿到这个棚的产权,也就最近一两个礼拜之间的事儿。”李卫平面带自信的‘分析’到:“咱们都是娱乐圈混饭吃的,你想象,横店这地方,这么大的摄影棚,真要有人想出手转让,会落到什么人的手里?这买卖啊,不是有钱就能做的,必须要有关系,你说对不对?”
“有道理。”许峥点点头。
“人家阿土能打败那么多竞争者,拿下7号棚的所有权……呵呵,你品,你细品。”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李卫平端起小瓷盅,滋溜一口给自己灌了杯酒。
“有没有背景先不说,有钱是一定的。”汪辅生也在边上搭茬补充到:“老许,你今天吃的那些西瓜,就是人家阿土一个电话弄来的。味道你也尝了,你觉得那西瓜大概能卖多少钱一斤?”
“是挺好吃的,五六块?”许峥回味了一下西瓜的滋味,笑着挑了挑眉。
“五六块那是底价。知道么,我们剧组里已经有人问过了,阿土弄来的这些西瓜,都是市面上难得一见的特级瓜。在超市里头,摆个十块钱一斤都不怕没人买。”汪辅生接着说道:“不仅贵,这玩意的产量也低。可人家阿土呢?光打了个电话,就有人主动送了五十吨过来。你想想,得多大的脸面,才能让人这么捧着?”
“在咱们这儿,真正有权有势的大家族,都躲在幕后,不像人家米国,一个个全都在榜单上挂着。”李卫平接回话茬:“要我说啊,阿土肯定是哪个大家族里头出来的,要不然,哪来的这种把钱不当钱的豪气?”
“你这话是挺有道理的,不过我还有个问题。”许峥想了想,有些怀疑的问道:“如果是大家族里出来的子弟,怎么会半路跑来横店跑龙套呢?按照常理,就算他自己想要演戏,家里也不会给他这么大的自由啊。我的意思是,就算不把他送到国外去,也应该给他安排好路子,让他去北影、中戏、上戏深造,不是么?”
“大家族里头的事情,是你我能搞清楚的?或许是私生子呢,也有可能是他自己太叛逆,偷偷跑出来了。总之我觉得吧,受教育程度低了点儿,并不能证明他在家里不受重视,或者说,正好相反……。”
“哦?”
“如果你是一家之长,你会怎么选?是让受过高等教育的孩子来继承家业,还是让阿土这样半途辍学一门心思想要演戏的上台接手?”李卫平先是提了两个问题,不等许峥作答,他又接着说道:“这两天我也在想,会不会是这么一种情况?小时候,阿土因为一些意外离开了家族,直到在横店跑了一段时间的龙套后,因为上了电视,所以才被家里人发现。不过,因为这时候家里已经有了下一代的继承人候补,为了维持稳定,阿土才没有被接回家里……”
“不对,还是有漏洞。”许峥突然打断了李卫平的话:“如果家里没有主动联系他,那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没有这层身份壮胆,他哪来的底气,去跟那个能弄到五十吨特级瓜的人交朋友?”
“所以我觉得,这里头一定有个转折点。要我猜啊,应该是阿土家原定的那个继承人出了问题。”李卫平面带微笑,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子:“继承人出了问题,家里不得不重新启用阿土,7号摄影棚的产权,就是家里投其所好给他准备的见面礼。然后呢,搞明白事情真相的阿土,忍不住给自己的朋友打了通电话,结果,他那朋友又说‘我本来就知道这事儿,只是担心你家里长辈找我的麻烦,所以才没告诉你,其实,我也是xx家的,跟你交朋友的时候,存了点儿别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