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来腿往,泥草横飞。这来来回回甄若虚和冷山已过了不少招了。
刚才甄若虚乘冷山不备,突袭逼退了他一次。现在在这你来我往之中,甄若虚却渐渐不支,处了下风。这冷山精妙招数层出不穷,每每都让他猝不及防险之又险地避过。但他却又毫无办法,他使来使去也只会他爹教他的劈风拳,根本无法对冷山造成威胁。败局已定,就看他能坚持多久了。
这边甄若虚暗道不妙,那边冷山也暗暗吃惊起来,之前在比拼轻功身法的时候,见甄若虚的速度虽说不慢,但是较之自己还是差了老一大截,然而现在对战之下,他却发现甄若虚这身法在实战中的威力着实不能小觑,每当自己觉得就要击中甄若虚时,却又被甄若虚堪堪避了开去,一方面固然是甄若虚反应迅捷,另一方面甄若虚使的这身法也是大妙,猛然一看似乎就像那江湖上最为普通的蝴蝶步,但细察之下他却发现,这节奏及走位又有所不同,施展间既不失蝴蝶步的灵动,又多了其不曾有的迅捷。
只是看着甄若虚的一拳一掌,冷山心中疑惑,不明白为何甄若虚只用最低级的劈风拳和自己过招。难道是他觉得自己仗着奇妙的身法,就算是劈风拳也能赢了自己?想到这里,冷山不觉气愤起来,拳脚间不禁加大了攻势,想逼得甄若虚使出真本事。
若他知道甄若虚自习武以来只学了这套入门级拳法,而且施展的这套身法,也是甄若虚自己无意改版的蝴蝶步,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冷山终究没有逼出甄若虚的“真本事”。当他的一掌向着甄若虚的右肩拍去,甄若虚像是乏力非常,躲闪不及,被拍了个正着。掌触衣衫,冷山立即散劲收掌,抱拳嘲道:“虚兄,承让了。”
此时,冷山刚出了点汗,甄若虚却已衣物潮湿。
甄若虚并不知冷山所想,却又一屁股拍在地上坐了下来,只觉全身无力,手脚酸软。“唉,我还真是弱,连你也赢不了。”看着比之自己还要瘦弱的冷山,甄若虚叹息不止,他本以为自己连续冲开两条经脉已经内力大增,却没想到这次比试不仅输了拳脚,内力也依然不济。虽然阴阳之气可以帮助身体恢复状态,但这却不是甄若虚可以控制的了的。不过即便能控制,想来也不能随随便便的使用,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冷山翻了翻白眼,叫道:“你只用最低级的劈风拳和我过招,输了也是活该。要是你赢了我,那岂不就是我弱到没用了。”
“当然不是,我只会这套劈风拳。”甄若虚忙向冷山摆手,喟然一叹,“而且自习武以来,我和人过招,还从来没有赢过……”
啥?只会劈风拳?这下轮到冷山傻了眼,先不说其他,就是甄若虚刚才使的那身法,就能把人给晃晕了。但他看甄若虚不像说笑,不免有些意外。“不可能吧虚兄?难不成你来自什么武林世家,高手如云?不知虚兄来自哪个武林世家?”冷山问道,虽然天落没有虚姓的大家族,但也有可能是甄若虚的家族依附在哪个豪门世家,不过能有如此精妙身法却只学到劈风拳,还是让冷山觉得难以理解。
甄若虚摇了摇头,答道:“我不是什么武林世家子弟。”
“那是谁传你这一身武艺的?”冷山又问道。
“是我爹。”甄若虚道。
“你爹是谁?在哪呢?”冷山越问越奇怪,他本以为甄若虚来自哪个武林世家,又有众多高手喂招身经百战,却不知甄若虚磨练的对象完全不是人而是百兽,而甄若虚说的是与人过招,也就是十多年来与甄天羽和他自己,并且再加上一个蒙面人而已。
谈起甄天羽,甄若虚的眼前又浮现出甄天羽那染满鲜血的冰冷尸体躺在地上的一幕,他顿时眼角湿润,黯然神伤道:“我爹他已经死了……”
“啊,对不起。我不该问……对不起!”提起甄若虚的伤心事,冷山连忙道歉。
“没事,你又不知道。”甄若虚强颜欢笑。
冷山走到甄若虚身边坐下,默不作声,沉默了良久。突然他开口说道:“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娘两年前也生病离开了我,所以我明白那种失去亲人的痛苦感觉。”
“不,你不明白我的感受。”甄若虚苦笑着摇着头,“其实我爹是被人杀死的,他们还抓走了我娘,但是可笑的是,我根本不知道那伙人是什么人,又到底在哪里。更可悲的是,我都不知道我娘能不能等到我学艺有成……”
冷山定定地望着甄若虚,忽地抬起手掌,但又迟疑了一下后,缓缓地放在甄若虚的肩上。他轻轻地安慰甄若虚:“既然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你还是要坚强些,毕竟不管多长时间,你都应该相信,你娘还在等着你。”
甄若虚擦去眼角的泪水,“我当然知道,刚才只是一时失落而已。我会那么脆弱吗?”
“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在抹眼泪,哈哈,不过这才是个男子汉嘛。”冷山啪地一拍甄若虚的肩膀,站了起来:“好啦,都快中午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说完他抱起一边还是呼呼大睡的阿黄,对着甄若虚一摆头:“要不我们再比比脚力,这会儿我抱着阿黄,看谁先到城中心。输的人请吃饭,怎么样?”
甄若虚站了起来,直接无视他走了过去。
“喂,没银子我可以先借给你啊!”冷山喊着追了过去。
待甄若虚两人回到城里,并肩走在街上,他们突然发现街上人来人往中比昨日多了不少身穿明门服饰的弟子。这些人脸色严峻,目露精光,还时不时从人群中扫视而过,像是在找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