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亚马特,作为原初的母亲的她在这段时间做梦了,对她来说非常频繁的沉睡中做梦了。
被孩子们,甚至是这个世界所抛弃的生态系统的母亲,早就已经变为残骸的她,应该早就不会做梦了。
就算已经变成了被人类所不需要的灾厄之兽,她也应该只会为了“回归”这一个理而感到欢喜,但实际她却比起回归的欢喜,更多的因为自己要伤害自己的孩子而感到恐惧与悲痛。
这样的她会做什么梦呢......一般来说如果让她自己想的话,肯定会是关于孩子们的梦吧,希望孩子们都能幸福的活在自己的怀抱中的梦境。
然而...她看到的却是自己很陌生的场景,在那里,有两个她一点都不熟悉的,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类”。
不是,其中有一个肯定不是人类,因为他身上的感觉太熟悉了,熟悉到让提亚马特想起了幸福又悲伤的回忆......。
两个男人长得几乎完全一样,真要说有哪里不一样的话,那就是眼睛了,让提亚马特觉得熟悉的男人有着和她相似的“星之瞳”,而另一个提亚马特真的很陌生的男人,却有着看上去让人觉得不正常到有些惊悚的“黑猫的眼睛”。
那是一间教室,很奇怪,为什么身为原初之母的她会理所当然的知道教室这种地方呢,但那两个男人见面的地方,确实就是一间现代学校的音乐教室。
有着星之瞳的“吉良吉影”正在弹钢琴,乐曲听上去温柔又哀伤,但是在真正的吉良吉影打开教室的门后就停止了演奏。
“哟,阿普斯,你还精神真的是太好了。”
“让我感觉到惊讶的是你,你竟然还活着啊,吉良吉影。”
有着星之瞳的“吉良吉影”的表情看上去非常的憔悴,简直就好像是一具死尸一样的表情,但是此时那死尸一样的表情上,却微微的露出了笑容。而相对的,吉良吉影却仍然一副比较精神的样子。
“说不定我已经死了呢,不过对你来说,一个人类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吧?”
其实并不是这样吧,无关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最关键的是这里并不是现实,所以在乎生与死根本就没有意义。
“不过阿普斯,据说一个身心全部残疾的人,是很难上天堂的哦。”
“你这话说的,就好像现实的你已经死了一样,不,其实我现在就算说你死了对你来说也是正确的吧。吉良吉影,薛定谔的猫。”
吉良吉影把什么东西递给了“吉良吉影”,那个东西是一个眼球,是一个“星之瞳”,然后提亚马特才发现,那个本来在她眼里应该有着完整的一双“星之瞳”的那个“吉良吉影”,其实有一只眼睛只剩下了恐怖的空洞。
“这是你的东西对吧?”
接近完全一样的星之瞳,但只要看到就会明白有所不同,对比阿普斯那看上去像是鲜血一样的猩红的星之瞳,吉良吉影递给他的,是一只看上去颜色比较淡,比起威严更多的是美丽的“星之瞳”。
那是......我的眼睛。
提亚马特在尝试去用手摸自己的双眼,在这里,已经被束缚住身体的她貌似能够正常的行动。
自己的双眼仍然完整才对,但是被那个吉良吉影交到阿普斯手里的那只眼睛,真的和她的星之瞳一模一样。
阿普斯摘下了眼镜,将拿到手的眼球按进了眼窝。马上,眼球的机能就恢复了,他眨了眨眼,环顾了一下四周。
“把自己所爱的人的眼睛放在自己身上,让你感到幸福么?”
“不,‘星之瞳’讲白了只能代表着我和她的身份,本身只是个徒有其表的东西。但对我来说却有着绝无仅有的力量。虽然仅仅只是一颗眼色不同的眼睛,但是却可以让我感受到她对我已经快要消散的爱情。
用浪漫一点的说法的话,对,就是在这只眼球里面寄宿了恶魔。”
“恶魔啊。如果用更加现实的说法,就是矛盾,迷茫和不安。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