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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9.黄铜王座之主 四千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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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是毁灭,亦是新生,祂代表着一切旧日之物,生命、世界,乃至不朽神性的的淘汰和更迭,支撑着旧世界的参天树木,将在祂的面前熊熊燃烧,而在祂的剑刃和王座之下,是堆积的颅骨和无尽的鲜血......
  ......因为,在淘汰过去旧有事物的过程中,本就不可避免的产生流血冲突,所以祂亦是,血神。——《国度诸神信仰·黄铜王座之主》
  ......
  作为一个法师,一个传奇法师,一个出生自精灵族,有着漫长的时光和寿命,并且本身不散漫、拉胯,有着勃勃野心的传奇法师,琼·艾瑞尼卡斯自然也有研究过神学。
  虽然,他并不是一个牧师,但在某种程度上,其实法师,特别是琼·艾瑞尼卡斯这种在外人眼中,显得离经叛道、不折手段的邪恶法师,才是国度中,最了解神祗的人。
  因此,他们不会盲目的推崇神祗,在他们看来神性的力量,也只不过是如同魔法一样,可以被总结、研究和观察的现象。
  而宗教神学往往都是他们用来了解神祗的入门资料。
  这也是为什么,琼·艾瑞尼卡斯在看到角斗场贵宾席位上,那一个个身影之后,就能立即辨认出祂们身份的缘故。
  如果说,位列观众席上的恶魔领主,是邪恶、恐惧、绝望和混乱的代表。
  那么,位列于贵宾席上的深渊邪神,就是邪恶、恐惧、绝望和混乱的本身。
  然而,此刻在观众席和贵宾席上的客人,加在一起都无法与眼前这个鲜红的身影比拟。
  祂就是毁灭本身,任何生命在见到祂的身影后,都会自然而然的了解到,祂的存在意义。
  世间的万物,起///点是诞生,终点是死亡。
  而祂就是生与死之间的过程。
  但祂绝对不是杀戮,夺取了一位巴尔之子体内的神性和一部分灵魂的琼·艾瑞尼卡斯,比谁都能清楚的感知到,眼前的鲜红之影不会是死亡三神中,代表着死亡过程的谋杀之神巴尔。
  过去的死亡三神,如今的死者之王,无一例外都只是死亡这这一种现象的延伸。
  可祂却同时横跨了生与死的领域。
  琼·艾瑞尼卡斯感觉到自己体内,被他抢夺来的巴尔神性,正在对于祂的存在而颤抖不已。
  毕竟,从现象产生的理论上来讲,执掌杀戮的神祗,本就应该屈居于祂的脚下,也是主神和从神之间的关系。
  这种主从之别是完全不可避免的。
  别说巴尔还未能复苏,即使谋杀之神重新回归,只要眼前的怪物还存在一日,巴尔就只能在臣服和反抗中,选择一个在尊严上比较能够接受的下场。
  更何况,他,琼·艾瑞尼卡斯,只是一个被逐出了精灵一族,又被剥夺了精灵的血脉,趁着巴尔还没有回归前,夺取了一部分神性的窃贼。
  若是换做观众席上的恶魔领主,琼·艾瑞尼卡斯顶多只会被它们的邪恶灵光压制,倘若换成贵宾席上的深渊邪神,有着神性的他也不是不能够用意志进行抵抗。
  然而,面对着黄铜王座之上的身影,琼·艾瑞尼卡斯窃夺来的杀戮神性,在巴尔的意志没有复苏的情况下,便没有任何的挣扎和反抗。
  噗通——!
  琼·艾瑞尼卡斯对着黄铜王座之上双膝跪了下去。
  他的意志力,完全无法抗拒,神性带来的身体本能反应,在更大的邪恶存在面前,谋杀之神巴尔的一部分邪恶本质,选择了屈服。
  当然,在膝盖扣在冰冷的地面上后,琼·艾瑞尼卡斯的表情顿时便扭曲了起来。
  他想要怒吼,他想要咆哮,在他的想法中,他是命中注定会封神的人。
  琼·艾瑞尼卡斯一直以来都坚信,他将会升入精灵神系的神国阿梵多,成为席德瑞恩诸神的一员。
  袭击精灵的森林之神瑞里芬·莱勒菲的信仰城市,通过瑞里芬·莱勒菲的血脉后裔艾丽星,夺取索丹尼斯拉生命之树的能量封神,在琼·艾瑞尼卡斯看来完全合情合理。
  或许叶之主会敌视自己,但别的神祗不应该会在没有任何利益冲突的前提下,选择与他这个未来的神祗为敌,整个精灵神系-席德瑞恩诸神也不会拒绝一位新神的加入才对。
  至少,琼·艾瑞尼卡斯是这么认为的。
  他获得了神性后,就与诸神平等了。
  “所以,你凭什么认为科瑞隆会无视瑞里芬·莱勒菲的不满,愿意接纳你这个有着满身污点的家伙呢?”
  一个戏谑地声音,从黄铜王座之上响起,传入了琼·艾瑞尼卡斯的耳中。
  “当然,也不排除科瑞隆会觉得这点事情无伤大雅。”
  “哈哈哈哈哈哈,这怎么可能......”
  另外一个尖锐声音,刺入了琼·艾瑞尼卡斯的大脑中,贵宾席上的那位半卓尔半蜘蛛的深渊邪神,在这一刻发出了歇斯里地的狂笑。
  “......我们伟大的、高贵的、善良的精灵之父,连一个小小的命运之神都不会容忍,就是因为精灵们认为自己与生俱来享有的‘自由’,不应该被命运束缚,否则就是不自由,是被邪恶所奴役了,哈哈哈哈哈哈。”
  在如同泼妇歇斯里发出的控诉,以及饱含着怨恨地狂笑中,琼·艾瑞尼卡斯抱着脑袋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仅仅只是一阵笑声,一股发自内心的怨恨,在没有刻意抑制神性产生的影响之下,琼·艾瑞尼卡斯便同步感受到了,充斥在笑声中的仇恨、不甘和怨愤。
  相较之下,他被索丹尼斯拉放逐、被剥夺精灵血脉产生的痛苦,与这股强烈的负面感情一比,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
  并且,在声音源头的神性产生的影响中,无数的高维信息强行涌入了琼·艾瑞尼卡斯的大脑内。
  若他只是一个纯粹地凡物,在无法理解高维信息的情况之下,他的本能和潜意识,会以愚昧无知作为防火墙将之阻挡在外。
  但琼·艾瑞尼卡斯不是,他体内拥有神性,即便只是从别人身上抢来的,也依旧给他搭建起了一个与高维信息连接的端口。
  这也意味着,保护他的防火墙,已经不存在了,那个笑声源头的神性产生的高维扰动,就这样将庞大的资讯,通过他体内神性作为连接端口强行塞了过来,而琼·艾瑞尼卡斯又偏偏无法完全控制体内的神性,以至于他根本无法拒绝信息的传输。
  随即,琼·艾瑞尼卡斯的七窍中,流淌出了鲜血,他整个人也蜷缩到了地上,身体不自然的抽搐了起来。
  无数的信息涌入了他的大脑中,无数的光影呈现在了他的眼前,恍惚之间,琼·艾瑞尼卡斯感觉到自己似乎穿越了时光,回到了遥远地过去,回到了精灵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
  他看到了庞大的精灵舰队,在冰冷的虚空中航行,掠过了一颗又一颗古老的星辰之后,来到了一个被包裹在晶体中,直径一百多亿公里的星系,并驶入了一道直径一千多公里的传送门。